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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寒气从头顶蹿到脚心,厉景深愣在原地,一寸一寸……眸子骤缩,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
厉景深眼眶泛红,目光僵硬的停在盆中的“血水”
里,那是沈知初胃里的残留物?嚼碎还没消化的卫生纸?沾满她血的卫生纸?
“她为什么会吃这种东西……”
秦默冷漠地看着他,眼角却染了泪:“我还想问问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才会吃卫生纸来饱腹!”
是他把她锁在了卧室四天,四天不吃饭她才会去吃卫生纸,厉景深有轻微的胃病,他知道胃病发作的滋味儿有多难熬,更别说沈知初胃癌晚期。
厉景深像个溺水挣扎的人,他伸手攥住塑料盆,因为太过用力,骨节泛白,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
“我……我不知道……她有胃病……不知道会这么严重……”
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不会将她关在卧室饿四天不吃饭。
厉景深头低着看着盆里的血水,扑面而来浓浓的血腥味,似乎有水从他眼眶坠下来,盆里血水溅起一丝涟漪很快又恢复平静。
空气里一时间只剩下厉景深的呼吸声,沉重而又压抑,秦默并不同情他,相反他厌恶,是他害了沈知初,把曾经健康快乐的沈知初害得伤痕累累!
秦默的眼神就跟一把刀,厉景深不敢直视,看着眼前的血水,他脑海里已经不由浮现了一副画面,沈知初将纸塞进嘴里咽下去,一边吐血一边往胃里咽。
他不敢想象沈知初那四天是怎么熬过去的,他明知道这个女人怕苦怕疼的。
厉景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他失神地瞟着四周,试图找到沈知初的影子。
“知初在重症监护室,你看完她,要真的愧疚就和她离婚吧,别牵累她了。”
厉景深终于有了反应,他放下手里端着的盆,目光直视秦默:“沈知初这辈子都是我的老婆,我不会和她离婚。”
他会弥补她,厉景深忽然找到了他对沈知初的感情,不是爱情,只是愧疚和男人的占有欲作祟。
“就算她死了,她也只能是我厉家的人,是我厉景深的夫人。”
厉景深口中的意思就是不打算放过沈知初,想想躺在重症室还没脱离危险的沈知初,秦默就气打不一处来。
他冲上去想要一拳打烂厉景深恶心的嘴脸,人还没碰到,就被一旁的医护人员眼疾手快的给拦住了。
“秦医生冷静,这里是医院。”
手术室里窄小什么东西都有,人打残了是小事,就怕把那些从国外带来的医疗器械给打坏。
秦默呼吸了一口气,咬紧后牙槽的力道仿佛要把一口牙给咬碎:“厉景深,你个混蛋,你害知初还不够惨吗?”
“那也是我和她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秦默从未见过像厉景深这般厚颜无耻的人,他觉得用畜生两个字形容他,都是对畜生的侮辱。
拦住秦默的医生看着秦默铁青的脸色有些吃惊,熟知秦默的人都知道,秦默这人性格温和,就跟绵羊一样,在医院就没见过他动怒,像这般目眦欲裂大动干戈的实在是过于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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