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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荒与南荒以羽山为界,划出绵长的山道来。
山道以东是翠柳画桥,风烟如画,以南是青山绿水,鸟语花香。
那方石洞里仍有她身上的雪松气息与唇上的牡丹清芳,教他留恋不已。
直到星沉月落,晨曦的微光逐渐漫上洞中石桌,他才敛衣起身。
洞中那不属于他或她的木叶清香,再度萦绕身旁。
且现下夹杂着一丝天火的气息,若不细辨,便难以察觉。
到底只是十万来岁的神族少君,即便天赋异禀,勤勉修为,可操之过急,终究难免露了几分破绽。
他薄薄的唇角轻轻扯起一个弧度,极是笃定:“白辰君。”
光影交错之处,远山而来的木叶清香蔓延开来,逐渐走出一个玄袍白扇的身影,周身缠绕着木叶般清新的气息。
“凡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清衡帝君,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清衡不置可否,面上淡漠得无一丝波澜,语中却有暗讽之意:“凡人也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或许是个道理。”
白辰略略一愣,眼前这睥睨苍生的大荒帝君,言语之间,却有些像那个青衣窈窕,得理不饶人的小神女。
那白皙俊俏的面容上,终是露出了些难得的笑意:“本君已经赢了你,不是吗?”
“输赢之事,只在人心。”
那眉宇间宁静淡泊,似清风明月般干净澄澈,“你以为你使的雕虫小技,能永远瞒天过海吗?”
白辰唇边的笑意愈发深沉:“是吗?本君倒很想听一听清衡帝君的见解——”
“能与大荒帝君把酒而言,平起平坐。
这天下间,本君恐是第一人罢。”
“白辰君无须顾左右而言他。”
清衡目色平静,言语中愈发冷寂:“本君虽不知你缘何能驾驭轩辕,但足见你有勇有谋,亦有天成异禀。”
“只可惜,你已利欲熏心,堕入魔道,没得救了。”
白辰的笑意乍然敛了,面上凶色渐现。
“四百年前,便是你自榣山神宫盗走轩辕剑,亦是你犯下这数宗血案。
肆意屠戮上下神族皇亲贵胄,意在让神族与我妖族结下血海深仇。”
清衡却仍端的那副君子之姿,一张俊美无俦的面容,威严而冰寒。
“至于为何你绞尽脑汁除去云风神君而非擎宇君,本君以为,其一是若无轩辕在手,你并非擎宇君的对手,云风神君却不尽其然。
其二是擎宇君若不保,天界便无人可与本君抗衡。
你向来处事缜密周全,要定了本君的性命,正好以云风神君之死,令擎宇君与本君拼个你死我活。
白辰一双眼睛深沉得如同青丘寒潭,清冷神色浮于面上,顷刻间掩了那彬彬有礼的书生模样。
“何况当年静儿初入御宗,最早识得的便是云风神君。
他又素来善解人意,数万载来常伴静儿左右,二人情义更甚于擎宇君与那位早已同静儿割袍断义的醉墨神君。”
“不错。”
白辰终日握着九霄昆仑扇在手,此刻便以那银白扇身略略障面。
若说云风惯摇秋水是翩翩公子的风流模样,他却是格外沉着稳重。
白皙温柔的英俊面孔下,藏着深沉而孤冷的一颗心。
“你为了使我与静儿反目,而狠心伤她至亲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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