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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送走医生，方子铭正打算去医院窗口交费时。

医生又折返回来道：“和你妻子一起进来，还有个叫杨硕的，他的外伤要比你妻子严重得多。

如果方便的话，你把他的费用也一起交了吧。”

听到医生的话，方子铭冷着脸回道：“什么杨硕，我不认识，他的账让他自己结。”

医生诧异地在阮语诗和方子铭的脸上来回看了几遍，然后摇了摇头，不再言语转身离开。

以医生五十来年的人生阅历判断，这差不多又是一个三人行的故事，这浮躁的都市，躁动的灵魂，几乎每天都会有类似的故事上演。

人生无常，见怪不怪，大多数人只不过是看客而已。

在窗口交完费用，方子铭回到了阮语诗的病房。

鼻子里全是浓烈的消毒水味，耳边则是嘀嘀响个不停的仪器电子音。

叹了一口气，方子铭坐到阮语诗的床前，再次牵起阔别一年多的佳人玉手，方子铭的心里不再有当初的那种莫名悸动，取而代之的是五味杂陈。

此时躺在病床上的阮语诗，她感觉自己是清醒的，她能听到外界的声音，她也能感受到外界的触碰，但是她唯一做不到的就是掌控她自己的身体。

她已经不知道第几十回尝试，睁开自己的眼睛了，但最后都是以失败告终。

这时她听到有人在和医生交谈，这个声音她很熟悉，那是她老公方子铭的声音。

果然他还是在乎自己的，得知自己出事，第一时间赶到医院来看自己。

当方子铭握住她的手时，阮语诗虽然连眼皮都无法动弹，但是心灵却仿佛被重锤击中。

病房内，静默的空气仿佛凝固，方子铭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无奈和释然。

这一年多的牢狱生活，像一场漫长的梦魇，让方子铭从一个激情燃烧的青年，变成内心满是沧桑的中年大叔。

“语诗，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

我知道你什么都听不到，不过这样也好。

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全心全意地爱你了。

人是会变的，你不再是二十三岁，那个愿意为我和妞妞，甘愿与自己亲生父母为敌的阮语诗。

我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发誓说要守护你一生一世的方子铭了。

今天有人问我，爱你后不后悔，我给她的答案是我不后悔。

其实我后悔过，我们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如果没有交集，你和我一生可能都会安好，但现在注定要变成折磨了。”

方子铭语气平缓，无喜无悲。

经历了一年多的铁窗生活，这一刻他决定彻底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