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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很多东西摆放的位置跟他离开那天一样,让他产生一种从未离开的错觉,仿佛只是短暂的出趟门,去下个馆子,倒个垃圾而已。
苏清词发了会儿呆,把西装放沙发上,径直上了二楼。
推门进画室,还是跟他走前一样,但又有种违和感,苏清词说不上来。
就好像领地意识很强的猫咪,莫名有种自己地盘有陌生东西闯入过的感觉。
苏清词摇摇头,走去整理画具。
他原本想这些东西不必带,买新的就行了,但是画架用了很多年,苏清词念旧,不想换。
还有地上那些作品,他不咋稀罕,但有几幅画还算是满意之作,苏清词想带走,才掀开白布,被上下颠倒的作品造一愣。
他追求完美,有轻度的强迫症,画必须正着放。
但这幅大海的油画却是倒立的,它当然不会自己翻身,而保洁人员也不会上二楼。
苏清词把所有白布都掀开,位置和他自己摆放的分毫不差,就是有些画是正的,有些是侧的,有些是倒立的。
作案人作案之后尽量还原了现场,但细节稀烂,没眼看。
所以裴景臣在找什么?
苏清词感到困惑,一时不知该不该把这些画留给裴景臣慢慢找。
苏清词无奈失笑,算了吧,裴景臣满脑子都是代码,对书画不感兴趣。
与其说他在找画,不如说他养了只仓鼠,为了捉住钻进犄角旮旯的仓鼠而搬动这些碍事的画。
苏清词拿了幅画下楼,突然,客厅门锁响起“滴滴”
声,随着房门应声打开,苏清词猝不及防,跟相隔九百多厘米的裴景臣四目相对。
空气都安静了。
苏清词有种“嘴上说着分手硬气得跟什么似的结果背地里暗戳戳的回来还被逮个正着”
的羞耻感。
他不是他没有他冤枉,他必须得解释一下:“我回来拿东西。”
裴景臣脱了西装外套,好像“嗯”
了声,又好像没有。
苏清词觉得他不信,指不定在心里如何嘲笑,不过无所谓,自己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一个小丑,一个自作多情的丑陋的家伙。
屋里太安静了,苏清词很不习惯,于是开口问:“出差回来了?”
这次裴景臣的“嗯”
,苏清词听得真切。
“提前回来了?”
苏清词问了句废话,裴景臣也回答了,“很顺利,年前能完成签约。”
“恭喜。”
苏清词是真心的替他高兴,难怪见他今日神色轻松,眼角眉梢都充盈着喜色。
“能在京城过年?”
苏清词问完,又自己回答道,“挺好的。”
裴景臣看向苏清词手里拿的画,室内景物,是透过客厅突出门口的画,苏清词说喜欢看他早出晚归,门一开他上班,门再开时,他就回来了。
裴景臣问:“什么意思?”
苏清词狐疑反问:“什么什么意思?”
裴景臣沉默几秒,道:“你要回去了?”
“嗯,这个还你。”
苏清词把房门钥匙放到茶几上,“我那些画具都整理好了,下次保洁人员再来扔掉就好,那些画也由你处理,是扔掉,烧掉,或者怎么样都行。”
苏清词看到裴景臣眼底闪过的异色,但很快归于平静。
苏清词猜不出他在想什么,是在腹诽自己搞花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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