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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了一袋银子给司虎,徐牧才揉着肩膀,靠在马车上,微微酣睡起来。
阳光刺目,似是做了一个噩梦。
在梦中,司虎,陈盛,小婢妻,以及周遵等人,密密麻麻的上百个庄人,一字儿排开,跪倒在偌大的菜市口前。
有老吏高坐在上,冷冷丢下斩签。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头,在血色的世界中,蓦的身首分离。
上百条野狗奔来,叼走了熟悉的一张张脸庞。
徐牧急得满头大汗,痛苦地睁开眼睛,当发现面前,依然是青天白日的时候,沉默地松了口气。
“东家,你怎的了?”
三福从旁走近,递来一碗酸梅汤。
徐牧接过,两口喝了个干净。
“无事。
三福,什么时辰了。”
“东家,未时了。”
未时,下午两点左右。
徐牧抬起头,扫了一眼天色,怕去得太晚,又走长长的夜路,指不定还要出事情。
“东家,我与他们说了,说了你打老匪的事情。
这会儿,大家都拜服的。”
三福嬉笑道。
马蹄湖的老匪帮,对于这些村人而言,估计是颇有怨念。
反之,杀榜灭了老匪帮的徐牧,一度成为了他们的英雄。
“都摘了树棍,若是碰到剪道的,我等也不怕了。”
徐牧淡淡一笑,让人先收了树棍,先行赶路。
二列马车,随着老马饱腹后的欢嘶,开始绝尘而去。
行了约有近百里,又遇镇子,再度休息一夜后,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才算赶到了长阳。
刚下了马车,徐牧抬起头,便觉着眼前的世界,一下子豁然开朗。
顺着纪江的二十三座城,面前的这座长阳,俨然如东宫太子一般,受尽了大纪朝的万千宠爱。
单单一个南城门,便修砌得无比恢弘。
城门上的匾字,不仅镀了鎏金,在匾字两旁,还各雕刻一头栩栩如生的蟠龙。
巡哨的四队官兵,皆是穿着威武不凡的袍甲,束了发冠,手握长戟,冷冷立在城门附近。
当然,那些守城官兵的眼神里,终归是带着颓丧之气。
用徐牧的说法,有点白瞎了这副行头。
约莫是天子脚下,关乎国体,这些个守城官军,并未诸多刁难,只盘问了一番,查了公证,便让徐牧带着人入了城。
握在手里的碎银,一时递不出去,徐牧索性赏给了后边的三福。
“牧哥儿,这、这城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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