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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两名门生显然已经做惯了这种当街强行“请”
人的事,把眼前这名少年当成了空有漂亮皮囊的纨绔公子,全然没有半点迟疑。
鬼太子终于笑出声来,随即又被他自己强行压了下去。
没人能看见他眼底闪着一丝亢奋的寒光,只见他款款站起身,微笑道:“那就去吧。”
当时仙门六大世家,郑家位居其首,权势炙手可热,其画舫也金碧辉煌、豪华至极。
两名门生御剑将“空有漂亮皮囊的纨绔公子”
带上画舫,郑家主早已急不可耐地从宴席上站起身,近距离一见鬼太子,登时连三魂五魄都飞了:“公子贵姓?为何一人游湖?你看这大好春光,不如与在下携手同游,如何?”
鬼太子的戏瘾完全被激发了,此刻他已经整个沉浸在了角色中,警惕又懦弱地侧过身:“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曲獬与宫惟同胞兄弟,可想而知容貌如何,他越是这样那郑氏家主就越是心痒难耐:“不认识也不要紧,萍水相逢即是有缘,公子坐下来与我共饮一杯不就认识了吗?”
“你我素昧平生,还是不要了吧。”
鬼太子胆怯地向后退了一步,摆手道:“在下不擅饮酒,还是请派人送我下船吧!”
若是他从一开始就严词拒绝不上船的话倒也罢了,但既然上来,又再三推拒,郑家主更是不能轻易放过,立刻腆着脸来拉他:“来来来,只饮一杯有什么要紧?”
说着强行斟满了一杯酒,非要往鬼太子手里塞。
“在下真的不擅饮酒……”
“公子可知道我是谁吗?莫非是看不起我郑某人?”
“不不不,在下与前辈素不相识……”
“只要你满饮此杯就送你下船,莫非公子连我郑某人都信不过?”
“前辈何必强人所难,在下真的不行……”
推搡中鬼太子的挣扎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他仓惶环顾周围,似乎是想向附近其他船只上的人求救。
但众人都认出这是六大世家之一郑家的船,谁敢上来得罪豪族?无一不加速驶过河面,各自假作不知,根本无人伸出援手。
鬼太子眼见求助无门,又百般挣扎不得,只能战战兢兢地站住脚:“若在下饮了这杯酒,真能下船吗?”
郑氏家主不假思索地信口开河:“那是当然!”
“……”
鬼太子似乎有所意动,他那双桃花眼注视着面前不知死活的凡人,许久慢慢浮现出一丝羞怯的微笑:
“一人独饮未免无趣,不如请前辈与我共同分享这杯佳酿,可好?”
他的手在白玉酒盏的边沿轻轻抚摩,细微黑烟随之腾起,像是一簇簇闪光的粉末,无声无息地融化在了酒液中。
但凡人的肉眼却看不见那致命的细碎光点。
徐霜策神情微微变化:“那是什么?”
宫惟说:“瘟疫。”
尉迟锐一句“是毒药吗”
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曲獬小时候很喜欢玩这个游戏。
他经常扮作姿色姣好的女子或腰缠万贯的外乡人,假装自己被山贼追赶,伤痕累累地逃进一座村庄求救。
若是村中无人见义勇为,他便会在原地假死,留下一具尸骨;隔天尸骨便会化作瘟疫,迅速蔓延方圆百里,整座村庄的生还率十不足一。”
“刚才他便是做了同样的事。”
宫惟环顾河面上来回的船只,缓缓地摇了摇头:“没有人冒着得罪郑家的风险出手相救,因此他会用那杯酒把郑氏家主毒死,再通过他的尸骨将瘟疫传播出去。
未来三天之内,这座城怕是要被瘟疫席卷了。”
连徐霜策都静了半晌,良久才听尉迟锐艰难道:“那……如果有人出手相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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