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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当你我还未变成传说的时候,我曾经对人间降下灭世之灾,而你拼死击回雷劫,守护着钜宗的灵魂升上天界,迎面遭到我从天而降的屠戮。
多年后你我转世成人,在某个不为人知的时空中,你曾经站在血海中那样伤痕累累地乞求我,紧握着不奈何的手几乎被剑锋完全切开,但最终还是被一剑贯穿了心脏。
如果那些乞求和鲜血都是真的,那么所有与生俱来的杀意和无法解释的仇恨,终于都在此刻找到了缘由――
从这一世你突兀地出现在沧阳山桃花林,从你我初见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是回来找我报仇的,对吗?
幻境遗留的恍惚让徐霜策心神混乱,他在宫惟瞳孔中看见了自己困兽般狼狈的眼神,但宫惟只仰头看着他,疑惑又恐惧:“什么?”
徐霜策扳着少年下颔骨的手指泛出青白,正在这时,一枚红色显形令牌从他袖中自动滑落,在空中弹出了数十道红光交错的千里显形法阵。
徐霜策看都不看,甩手就要挥灭那令牌,但尉迟长生已经出现在了法阵中央。
他看上去竟然比徐霜策更加狼狈,根本顾不得看宴春台这边发生了什么,冲口第一句话就是:“应恺出事了!”
宫惟脱口而出:“什么?”
徐霜策这才回过头来,眼底隐隐泛着血丝。
“――应恺七窍流血,突然昏迷,医宗正全力施救。”
尉迟长生开口半个字废话没有:“同时法华仙尊开棺起尸,现已经逃下金船,失踪了。”
仿佛一道晴天霹雳,陡然打在了半塌的蓬莱殿里。
只见尉迟长生半跪在地,一手持剑一手捂头,额角下正源源不断冒出鲜血浸透手掌。
他身后的藏尸阁已近废墟,地面完全塌陷,巨型金棺一半陷在地底,沉重的棺盖赫然被撞飞卡在了墙壁中。
“……”
徐霜策终于放开宫惟,站起身沙哑问:“尸身内那根兵人丝难道还未抽净?”
那一根兵人丝贯穿法华仙尊所有灵脉,已经在长孙澄风和穆夺朱两人的互相见证下抽干净了,不然不会重新入棺安葬归陵。
如果尸身还有异变,难道是他两人一起作了假?
尉迟长生却一摇头,指了指自己胸口:
“这里还剩最后一段,藏在心脏贯穿处,因此未被发现。”
兵人丝只存在于灵脉中,除非血肉有破口,否则是不可能钻进去的,而法华仙尊的心脏偏偏还真有破口――十六年前不奈何贯穿,留下了血肉淋漓的洞。
徐霜策的神情好似突然被冰凝住了。
“盟主遭遇暗算,当前生死不明,我已签发剑宗诏令让所有门派宗师立刻入褪婀。”
尉迟长生语调平直,但每个字都带着金钩铁戟般的语气:“天亮之前未应召者,一律疑犯论处。”
少顷徐霜策才闭了闭眼睛,一挥手,拂灭了显形法阵。
?
宫惟满心都是乱糟糟的念头:应恺怎么会被人暗算?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情况还能不能救回来?
突然他只觉胳膊一紧,被徐霜策铁钳似的手抓住了,另一手向内一招。
随着他这个动作,残垣断壁中的柳虚之和远处殿外的孟云飞同时飞了进来,两人都昏迷着,一动不动悬浮在半空。
从徐霜策的神情中看不出他到底还在不在生气,宫惟偷觑观察他半晌,才鼓起勇气小声问:“……师尊要回仙盟吗?”
盟主生死未明时,由沧阳宗主代行权责,同时为防天下动乱,所有世家门派尊主都必须立刻上岱山为质,直到盟主转危为安或是找到凶手为止,这是应恺早年定下的铁律。
但宴春台地处边陲,他们光是来就花了好几天,带着两个昏迷不醒的大活人回去岂不更耽误行程?
徐霜策没有回答,,向殿外沙哑道:
“血河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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