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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灯亮起时,炕上白花花一坨,众人纷纷转头。
柏苍看不过眼,扯了被子给他盖上,垂眸盯着闭眼哼哼唧唧的人道:“大壮,你拽我媳妇了?”
他比马大壮小十七八岁哩,平日里都是叫哥的,可现在······在场的人心里一惊,只一个念头,柏苍很看重他的小媳妇!
马大壮也急了,睁眼大声道:“柏苍,你被人骗了,那婆娘就是个疯的,她来我家招呼不打,我出门本想问她干啥,抡着鞭子就抽我,你看看。”
说着从被窝抽出胳膊,白生生的肉上确实有红痕,但······一帮常年在深山里从猛兽毒虫口下讨生活、浑身腱子肉的汉子闭眼转头。
就那点红印子还拿出来说事儿,真是没眼看!
知晓从他嘴里讨不到实话,柏苍转身道:“四叔,叔爷爷,你们先坐,我问嫂子几句话。”
“去去快去。”
麻老头是岭上辈分最高的,与他同辈的,要么已经入土,要么糊涂的听不清话,因此,岭上谁家有啥事儿一般都是他出面说和。
听柏苍这话,连连摆手,待人出去,便窝在椅子上等待。
也不知是马大壮的哼唧声能催眠,还是昨晚吃席喝酒回去歇得晚,竟是困得不行,这不,眨眼的功夫已经睡过去了。
却说柏苍,站在厅堂听着西屋话音,扬声道:“嫂子,叶儿来家可是有说啥事?”
西屋,换了衣服坐在炕沿擦头发的马氏一顿,围在她跟前的妇人们你一句我一句劝说。
“我看那小媳妇不像有疯病,嫂子可有跟她说话?”
“不是我说,这大壮就该有个人治治,侄媳妇你仔细说说柏苍媳妇来干啥的。”
······
“妹子说,她刚来不知道家里的事儿,找我打听,就这一句,然后······”
马氏哽咽着说不下去,倒不是人柏苍媳妇如何,而是她记起人进屋之前丈夫的拳打脚踢。
柏苍正要问,却见马有金站在门口,满脸阴郁。
跟着马有金淌水踩泥走到屋后,站在屋檐下还能看到自家的院子,柏苍道:“你知道?”
雨水自屋檐滴落,砸在地上溅起水珠,马有金盯着湿漉漉的台阶道:“我爹又打我娘了,婶子是被我娘的哭声吵醒过来的。”
”
你咋知道是被吵醒?”
“婶子过来时衣服扎在裤腰,头发乱糟糟,听到我娘哭声脸很黑。”
马有金冷冷道:“婶子站在厅堂的时候,我爹确实要伸手拉,不过没拉到。”
见他拳头攥的死死,柏苍突撸了一把他乱蓬蓬的头发,道:“带你弟弟妹妹去我家。”
回到屋前檐下,柏苍在台阶上蹭了蹭鞋底,跺跺脚才进屋。
东间的人见他回来,不过脸色黑的如同锅底,站着的人不自觉提了提臀,坐在炕沿的更是直接下地站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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