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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茅草屋内，吕世杰见老人态度坚决，接过纸袋，道：“是我考虑的疏忽了。”

想来也是，冰雪草堂的雪灵春茶，不止是在中原之地，即便是在偌大中洲，也是极具盛名，在《茶经》中曾有言：雪灵春者，其树如芦，叶若栀，花若薇，闻之静心凝神，饮之开窍明智。

据说雪灵春茶更有温养灵胎之功效，即便是对于踏足洞玄境的修炼者来说，也极为珍贵，而冰雪草堂也不过寥寥十数株茶树，珍贵程度可想而知，对于一个寻常老人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的礼物。

老人回过神，想了想，问道：“不知吕先生此次登门所谓何事？”

吕世杰说道：“硕伯，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跟兆先生是故友，虽说我并非朝堂中人，可一直以来对兆兄极为敬佩，一人之力，说是整个大魏十数年来的中流砥柱也不为过，只是我觉得兆兄此次意外离去，必定有极大阴谋，我便想问一问具体细节，不知兆兄生前可还留下什么话来，若有所心愿，吕某必定竭尽所能……”

吕世杰微微一顿，很快补充道：“当然，我的确有些私心，硕伯也清楚，庙堂之上每次震动，江湖也绝无幸免可能。”

吕世杰说完，目光直直的看着眼前老人。

老人神色微微变换，游移不定。

沉默许久，老人看向吕世杰，说道：“我相信吕先生的为人，也相信老爷的眼光，只是……”

吕世杰问道：“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老人停了一会儿，说道：“也没说什么，老爷虽放不下大魏，但走的还算坦然，或许他原本是有办法不走的，只是他终究还是放弃了……”

老人想着姥爷最后的那些话，‘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除非……’

可除非什么，老人并不敢断言。

吕世杰眉头微皱，道：“你的意思，兆兄原本是有机会从庙堂抽身？”

老人摇头，“也不是，应该是还有什么办法能让陛下回心转意，稳住大魏国运根本。”

吕世杰神色凝重。

老人长叹了口气，摇头道，“当然都是我自己的猜测而已，不过会被老爷生前提起，想必是那位前辈了。”

“是谁？”

吕世杰深吸了口气。

老人佝偻身子有些颤抖，本就皱在一起的眉头更是拧紧，似在极力回忆什么，“那还是十数年前的事了，当初老爷还只是兆家极不起眼的一名庶子，便前往江南游学，在一处名叫……好像是名叫雪庐的地方，遇到过一名年轻人……”

“或者说是一位看上去很年轻的前辈高人……”

老人缓缓道：“老爷少年时便以博辩而名动京城，当时我们路过雪庐，那人正在庐中酣睡，却突然坐起身连连说‘不想小小大魏，竟有人能具有几分天人之相’，不知是夸人的还是损人的，但是老爷当时看对方年纪也不大，就来了少年心性，说那人好大口气，不知哪家小子，就是不知道肚子里有什么东西。”

老人神色怅惘：“那天老爷被那年轻人一阵说教点评，自然气不过，本就是萍水相逢，又不认识，便跟那人当场来了一场机辩。”

“老爷在京城这边也是经常出入各大学馆，跟随一些名士学习事功纵横之术，在京城素有小纵横麒麟子的美誉，不料跟那年轻人一番机辩，竟是一败涂地。”

“当时那人便笑言，老爷根骨不错，纵横事功必定能有建树，只是命格之中名实太差，若是听他的劝，就留在江南治学，不要再想着回京进入庙堂官场，否则必定走上绝路。”

吕世杰皱眉道：“十数年前，一个年轻人？不会是什么江湖骗子吧。”

老人点点头：“可不是，我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说那人就是个江湖骗子，可老爷却说那人绝对是隐士大才，真正的高人，老爷当时还说，若真有一天在庙堂走上了绝路，必定前往江南请他喝酒。

当然我一直都以为老爷说的是玩笑话，毕竟只是一面之缘，连各自住处都不清楚。

可在临别的时候，那人偏偏送给了老爷一句话：来江南请我喝酒就不必了，当断则断，自可破局。”

吕世杰听的直皱眉，说：“这种话，兆兄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