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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老爷,我整日大门不出,只在这曹府内,见识短浅,如何能分析朝政情势?偶尔常听我哥哥说,他与太孙弘皙走得很近,太子复立后,似乎万岁爷不是很开心,万一有变,是皇孙嫡传还是皇子当立,愈发不明朗。
看史书上讲,明洪武大帝的帝位,也是在懿文太子未能登基后,传的皇孙建文帝。
这些变化,可能还是宫内的熙妃娘娘了解得更多些,更何况这些年种种消息传来,熙妃娘娘不仅甚得圣宠,而且在内宫中游刃有余,惠妃、荣妃、良妃都不是她对手,曹家日后的前程,除了大姐姐平郡王妃处外,可能更得依仗熙妃娘娘吧!”
子钰慢慢地说。
心底不由得叹息,那些消息,那些血腥的恐怖的风刀霜剑的争斗,她不信,实在不信竟是那个与她一同吟诗作画长大的颦如所为。
那颦如,那原本是个孤高自诩、目无下尘、不问俗事、幽雅恬淡的女孩啊。
是不是,宫廷仿佛墨汁,任如雪白萱,只要粘连,必定被染得面目全非?
这些,如果让若容得知,他大概是宁可颦如早逝的好!
且不说子钰内心如何纠结,她的话却得到老太太和曹寅的同声赞同,老太君说:“那就这样吧。
待我进宫问安时,把这图带给她,让她见机行事。
颦如冰雪聪明,一定知道该如何做。”
于是就这样确定下来,孙老太君、曹寅带着曹颙和曹颀,下月初二启程进京。
闻知这个决定,曹頔跌足捶胸,气恼异常:“明明是我的前程,都被李桐这婆娘闹的,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曹頔前生有何错处,今生遇到这样的河东狮!”
李桐把自己关在房里,含羞忍泪,不敢哭出声来。
如今,不再有权势,丈夫也不再回来,就连大丫头百合,也是常常往丈夫身边跑,对她也是面上情,她即使哭断肝肠,怕也无人来劝慰半句吧!
闻知这个决定,若容欣喜若狂,他终于又逃掉一劫。
他望着忙碌筹备老太太起行动用物品的子钰,忽然想起什么来,无意间问到:“你们常说的熙妃娘娘是谁啊?咱家什么时候举荐了这个秀女?我只知道二十年前,你舅舅李煦曾举荐了一个姓王的江南女子进宫,听得说曾经非常得宠,现在已经封为密贵人了,还生了好几个阿哥,只是这些年老了些,色衰爱弛。
这姓王的女子,是你舅母的远房表妹吧?要不然好好地会举荐她?可我怎么没听说这熙妃娘娘是咱家的亲眷呢?”
子钰惊愕得半天不知道如何回答,心里吓得如小鼓一样咚咚响,心想,这个呆子,别是自己查到破绽,想明白什么了吧?
“不管她是谁,都是可怜的女子,一入宫门深似海,白头永巷谁人知!
红颜薄命人啊!”
若容感叹道,并没有细细追究,就自然地丢到脑后,继续发他的呆,想他的故事。
他的故事里,不会有入宫为妃、为争宠夺利而机关算尽、风刀霜剑的女子,不会有美玉之质而甘落污泥的痴人,他的故事,必定是女怨男痴、风华无两的。
故事里的女孩,都应当是未出阁的子钰、未历世事的李桐,还有未逝去的颦如……
罢了罢了,前生的纠缠,总是在三生石畔擦肩而过,错过了机缘。
可是我不是立意要错过,却总是在这样做,错过了花满枝桠的昨日,如今,又错过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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