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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 扶苏传（第2页）

“血肉之躯怎能与钢铁对抗呢？”

他听到身旁有人这样说道，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必死的命运。

这句话听起来，就像是他自嘲式的调侃。

他看着扶苏，笑了笑，开玩笑地说道：“新兵，你说是吧，我们这样何其愚蠢。”

“然则，即便是区区血肉残躯，亦能向钢铁邪魔之徒挑。”

话锋一转，那人扶了扶灰蒙蒙一片的眼睛，正色说道：“虽不能毁其身，却能撼其心智。

家园破碎之际，必有人行凛然无畏之牺牲，以昭示我等反抗之意志。”

扶苏看到了不一样的眼神，同样是浑身血污的人类，和嗜血的永生者所不同的是，他的眼中闪动着清澈而明亮的希望光辉。

他忽然醒悟过来，同样是暴力，也有善与恶之分。

士兵们高呼一声，迎着入侵者坦克的机枪轰鸣，像是冲向了光辉的未来……

火神机枪的马达声如蜂鸣般响起，凹凸右手的机枪子弹像是一条长鞭一般甩来。

但是这条长鞭却触及不到扶苏如风一般闪动的影子。

人影在大厅中快速地闪动。

继而，凹凸其他的武器被相继激活。

他张开了右手，一发发接连发射的追踪穿甲弹接踵而至。

扶苏听到了身后的呼啸声，几枚穿甲炮弹急遽靠近他。

而他在奔逃迂回中一撇凹凸的钢铁面颊，短暂的回忆再次泛起。

“那是美国佬一个集团的机械化部队。

坦克，装甲车，飞机，迫击炮。”

队长指着他们远方的上头，滚滚的沙尘裹挟着奶白色的氤氲，如千军万马冲锋般地逼近。

“这一刻，我们是祖国最强大的战士。”

队长挥舞着的手臂上，鲜红的志愿军袖标在扶苏的眼中晃动。

“3天3夜炮火的洗礼，同志们全都牺牲了。

但是只有我们，还能顽强不屈地站在这里。”

队长回身望了一眼滚滚而来的钢铁洪流，转过头来，面庞上绽放着近乎沸腾的兴奋，“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和我一样，经历过千百年来人类大大小小的战争。

在和平年代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身份，在战争年代无所畏惧地‘战死’。

我知道，战争对我们来说，不过是一次次期待已久的发泄，一场场为了打发已经无所追求的人生的战斗游戏。”

他边说着，褪去了步枪中剩余的子弹，只留下一颗。

然后，如同进行仪式一般，在枪口装上了刺刀，狠狠地插在雪地里。

“接下来，没有人会知道我们的秘密，所以在这一刻，请所有同志们都做回自己，尽情地厮杀。

不同于以往，这场战斗不是杀戮，而是光荣而神圣的征服！”

扶苏仿佛是被过去的记忆所鼓舞着，当穿甲弹快要触及到他的背脊时，他猛然飞扑向凹凸。

后者滚烫的机枪也插进了他的胸膛，在一阵阵怒射中，扶苏胸膛中的肺脏连带着心脏都被炙热的子弹打飞出了胸腔。

他什么也不管，只是紧紧地箍住凹凸同样滚烫的钢铁脖颈。

“住手，扶苏……！”

最后的“苏”

字被拖长地回声不绝，刹那间，又是凹凸的一声惨叫传来，几枚穿甲弹轰地一下，插进了他和凹凸，在血肉与钢铁中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