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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不耐烦地催促起来,片刻后,脸覆轻纱,高绾云髻的琵琶女姗姗来迟。
管事的愣了愣,“你戴这个做什么?”
当然是遮住身上的气息啊。
谢拂池池微笑:“你带路就是。”
这话竟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管事疑惑她何时改了性子,有心呵斥,但想到妖君正在等待又只好按下不满。
行过长廊,越往上走,靡靡之音竟远远抛在脑后,驳杂浓烈的香粉气味也淡了。
谢拂池心中一叹,这妖君好大的手笔,只是在此歇脚就要设下这等耗费灵力的结界。
室内不轻不重地传出一声,“进来。”
音调压的很低,一时听不出喜怒。
谢拂池颔首,正要抬脚跨过门槛,却陡然一个踉跄,琵琶脱手,重重砸在地上。
“少苏不懂事,还请妖君多担待。”
那管事的不满终于得到宣泄,在她肩上重重一推搡后,阴笑着合上了门。
“你叫少苏?”
几个乐师跪坐在帘后,而那妖君却坐在榻上,极低的嗓音斜斜掠过耳畔,谢拂池本想回头给那个管事踹下楼,现在也不得不装下去。
她尽量语气柔和,“少苏见过妖君。”
谢拂池扪心自问,她平日说话虽从不拿腔作调,但此刻捏住嗓子也有几分娇柔羞涩。
谁知这兮鹤听了,竟沉默住了。
有这么难听?
半晌,这妖君才道:“愣着做什么?把刚刚的曲子再弹奏一遍。”
谢拂池只好弯腰捡起琵琶,抱在怀里,拨了一下弦。
妖君的手指抵住唇,若有似无的一点笑意。
她又重重拨了一下弦,这次琵琶总算如愿断开了弦,根根迸裂开来。
谢拂池面不改色:“妖君恕罪,本想试试音色,谁知……看来今夜是不能为妖君再弹奏了。”
兮鹤妖君似乎颇为遗憾,“这样啊,那跳支舞吧。”
手指一抬,乐师开始奏乐。
谢拂池无奈,好在她习剑之初是在人间宫墙之内,也跟着启蒙师傅学过几支回雪流风的剑舞。
乐声渐起,袖若灵剑舞动,她是握剑的仙人,再柔软的姿态也显出几分不可摧折,好在那曲调也跌宕起伏,一时竟看不出太多的破绽。
足尖轻点,身形随着节拍旋转,红色罗裙层层叠叠。
妖君垂下眼睫,似乎根本不在意她的舞,然而散漫摩挲的手指却紧紧捏住酒杯,泄露了一点不可名状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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