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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他自也没有耽搁,在用大纛前压迷惑敌人的同时,瞅见一個空档便带着宿卫直扑清军帅旗而去。
不可否认,这一招是极有效果的。
历经了数次苦战的宿卫,虽在某些方面还不能与精锐白甲兵相比,但战力也早非吴下阿蒙。
当清军主阵派出人马前来拦截之时,宿卫仅用了一个冲锋便直接击垮了那队普通旗兵。
之后,在宿卫的冲击之下,清军帅旗不得不选择后退,胜利的天平也由此彻底偏向向明军偏移。
只是朱慈烺的身份虽未被鞑子辨出,但在乱军之中却被一把不知从何处丢来的战刃在脸上划了一下。
索性那战刃挨到朱慈烺时去势已颓,也只是在他脸上划了一道不算太深的口子而已。
否则现在的向仁生怕也不光只是羞臊这么简单了。
“殿下!
请抓紧入城,您不是还要去祭奠阵亡将士吗?”
就当向仁生脑中回忆起那日战况之时,前来迎接太子殿下的钱谦益和徐胤爵等人却是有些慌了。
在这应天内外城之间,少说也有几十万百姓,而此时百姓的情绪已被太子殿下负伤和一系列事情调动起来。
若真失了控制,且不说其中有没有心怀不轨之徒,便是仅在百姓的簇拥之中,太子殿下说不得也会被挤出个好歹来。
如此情形,本还对太子殿下入城后的第一站定为祭奠百姓有些腹诽的钱谦益却也不得不以此来作为提醒了。
钱谦益乃是弘光朝正儿八经的礼部尚书,所以在他眼中,祭祀之时必定得选个黄道吉日才能举行。
退一步讲,太子殿下这次回返乃是凯旋,其意义之重大自不必遵循这些俗礼,可就算如此,要去祭祀的地点也该是孝陵,莫名其妙地跑去那等不伦不类的地方简直不成体统。
只是早前朱慈烺将才掌权之时他都不敢在正面驳斥其意见,待到现在又如何敢对携大胜之威返回应天的大明监国太子说上半个不字?
一番劝说拉扯之后,朱慈烺终还是被一帮大臣拽了回来。
其后他在一众朝臣和百姓的簇拥之下,于朝阳门外的祭坛上对阵亡将士一番祭奠,待到回返兵部大堂之时却已到近了黄昏。
经此一遭,朱慈烺在应天的威望已至顶点,哪怕有亲人阵亡的人家,也只是将全部恨意都施加在鞑子身上,却对领他们出征的太子殿下只有无限的崇敬。
至此,应天已是朱慈烺稳稳的基本盘,哪怕真有宵小想要生出事端却也无法在这座城市闹出半点波澜。
老实讲,对普通百姓而言,到底向何人纳粮真有那么重要吗?
所谓民心可用,民心可欺。
早前在对扬州之事的恐惧下,整个应天还能团结在朱慈烺的身边共抗敌军,可一旦需要付出代价人成了自己,谁又能保证所有人的心中就都能安稳如常呢?
不过今日宿卫全军素裹虽是朱慈烺刻意施为,但被百姓看见自己面上的伤疤却真真是个意外,哪怕这一见所达到的效果甚至要远超其他。
随着百姓的散去,应天外城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而将将归来的朱慈烺却未休息,反倒把留在应天的几个心腹朝臣唤到了兵部后堂。
休息,他自然也想休息。
可朱慈烺对应天的情况却是心知肚明,哪怕真让他上床安歇,倒也不见得真能睡得着。
在初掌大权之时,他凭着从忻城伯府抄出的那些粮食和银钱便将城中青壮和卫所军握在了手中,其后又凭着某些把柄从那灵璧侯手里榨出了十几万石。
只是这些粮食虽稳稳地扛过了两个月的围城,但到现在却也不见得还能剩下多少。
按着江南的情势,他若是还不着手应对,说不得不等江南出现饥荒,这应天城里便要先饿死人了。
当然,这只是其一,且还是能够摆在明面上来说的事,其他林林总总还有一堆,虽都关乎这小朝廷的前路,可真正能够戳破的却是少之又少。
由此,朱慈烺召集他们的时候也便只能用粮食这个理由了。
“我与那商贾所谈便是这般结果,依着诸位所见此事该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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