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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各人表情,朱慈烺只是笑着说了一句便将皇位之争导致的三足鼎立细细与众人说了一遍,待到最后包括袁继咸在内的众将虽都惊讶于鞑子也有这般破事,但却还是不明白这些和今日之战的内里关联。
“当时多铎被牵制在宣城,应天的博洛、对面的吞齐和图赖,这三人虽有能力南下救援却都按兵不动,待到被逼的没了法子,对面那两个货甚至想到了和咱们打默契仗。”
随着朱慈烺的讲述,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这些日子,他们都已看出鞑子在河道附近的进攻就是在做样子,但限于情报却始终未能有人想明白鞑子为何如此。
现在太子殿下将这窗户纸给直接戳破,诸将又非笨人,自然会在脑中补出一场清军内部的血腥斗争。
只是
“殿下,恕末将直言,若是如此,那吞齐和图赖便该竭尽全力赢下这一场,好将功补过啊。”
“你想岔了,他们固然想赢,可真有胆子将手中兵力全都消耗在这里吗?”
若换做方国安这等军将在此,便是想破脑袋当也听不懂太子殿下的解释。
可袁继咸手下的这些军将与左部在江西共处了好一阵子,见惯了左部风格的他们只过了片刻便立时想明白了其中关窍。
主帅被困,咱没去救,哪怕制造了一些看似合理的缘由,但若能以一场胜利打底,那自然会更安全一些。
可若这场胜利需得以折损大量手中兵力作为代价的话,那么换谁来却也得好好思量一下了。
到了这时,各将大抵都已认可了太子殿下的理由,只是他们的面色却都多多少少透着些不好意思。
这倒也不是这些军将的脸皮有多薄,说到底袁继咸手下军将虽还未到那般地步,可也已有了往军阀方面发展的趋势。
现在这些话从大明的监国太子口中说出,他们又怎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过朱慈烺倒是对各人的表情恍若未见,待说完这些之后便又将目光投向战场,显然还是不打算掺和袁继咸的指挥。
此时的战场用犬牙交错形容似乎已不能形容其混乱程度,毕竟犬牙交错总还是能大致分清敌我。
可随着一波又一波的生力军加入,远远看去战团外围虽还泾渭分明,可最中间的那一片却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侯世禄虽是将将得到消息便率军到达,但他在战场左近观察了好一阵子才领兵参战,细算起来从最初发动攻击到现在也还不到半个时辰。
只是在几番冲杀之后队形已散得不成样子,明清双方的兵卒在这战团中央却都已处在各自为战的状态,这般情形之下,他的体力消耗自然要比寻常作战高上不少。
“嘭!”
趁着身侧清军正在与当面明军搏杀的机会,侯世禄用一根杯口粗细的木棒狠狠往其脑后砸了一下,随后他不及查看战果,又是猛一转身,那木棍便凭着此力如公牛一般撞到了身后那鬼鬼祟祟的清军腰间。
“咔嚓!”
这一声入耳,他自然知道那清军已没了战力,只是这等节里,他也无力再去补刀,一个跨步便到了将才救下的那兵卒身边。
“与我一道!”
能喊出这么一声,显然代表着他已被逼的没了法子。
先前与清军马队互冲的过程中,他一个不慎便被人抽冷子从马上拽了下来,其后自己援兵虽及时抵达,可清军亦在同时派了人马前来。
这般情形之下,落了单的侯世禄只能尽最大可能往友军跟前靠去,只是战场之上不必寻常,若贸然接纳不熟悉的人入阵,不但起不到增加战力的作用,反倒会累的阵型混乱。
如此一来,深知此节的侯世禄也便未曾向友军靠得太跟前,仅是在其左近与同样散了的鞑子厮杀,待到友军的阵型也散了之后才靠过来尝试收拢人马,从单打独斗的状态中脱身。
“好嘞!”
那兵卒倒也是拎得清的,侯世禄的话音方一入耳他便以最快的速度靠了过来,显然也是知道单打独斗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只是能在如此混乱的战场中坚持到现在的,又有哪个不是身经百战的悍卒?
侯世禄这里方才拢了几人,清军那边就有一支同样规模的队伍直端端杀了过来。
这是那些清军英勇无畏想为袍泽解决棘手问题吗?
如此行为大抵当能算的,可若明白战场局势却能扣出其深层次的原因。
若任由侯世禄这么发展下去,不消多长时间便能拢起一队一二十人规模的队伍。
要是两军正在以堂堂之阵对攻,那么这样的队伍大抵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可现在战场中央已然乱的不成样子,哪怕这支队伍人数不多,却也足以在此处横行无忌。
届时他们这些人有哪里来的活路?
侯世禄自然心同此念,待见那队清军将自己当做了目标,他朝着周遭一声招呼也便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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