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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番朱慈烺给曾以上中下三策为多铎详细分解了他所面临的局面。
用通俗些的话来说,上策就是抓紧跑,能跑多远跑多远;中策就是稍稍跑一跑,等到安全位置看看情况再说;下策倒是简单,急攻杭州。
按着现在的情况来看,多铎很明显选择了朱慈烺所说的下策,而且他还未能攻下杭州,那么其后的局面自然也要急转直下了。
“安吉怎么会丢?!”
多铎的声音虽然虚弱无力,但却难掩他心中惊讶、恼怒。
实际上,他惊讶的并非安吉丢失本身,而是为何到现在才获得消息。
这安吉位处杭州西北,二城相距近两百里,最为关键的是,此城虽有一水与太湖相连,但中间还隔着一个湖州城。
现在此地失守显然是明军自水路而来,可如此情形之下湖州为何没能发出半点警讯?
“王爷,那明军乘战船而来,我等还未反应过来他们便一阵火炮猛攻,其后其后城便丢了。”
“啪!”
“奸贼!”
话音落下,多铎一把将床榻之旁的药碗打翻在地,随即不等旁人规劝便怒骂一声。
他这一声“奸贼”
骂得自然不是那正在瑟瑟发抖的军将,至于是谁,想来也不用细说。
多铎现在已然回过味来,朱慈烺所给上中下三策之中,无论选哪个最终都是一個下场。
而他之所以还要费心费力泡制出那么一封信,其唯一缘由就是用这种方式将自己的思路局限在这么一小方中。
“莫不如”
孔有德见多铎反应如此剧烈便想出言劝解一番,可他才吐出三个字就被其挥手打断。
“你们先出去吧。”
制止了孔有德所言,多铎便将帐中军将全都赶了出去,显然于他心中已有了定计,只是不方便在那么多人面前说出罢了。
“我知你意,”
他一边说着,一边努力将身子自床榻上直起,待到整个人盘腿坐于榻上才接着说道:“取道安吉本就山路崎岖,莫不如直接走湖州,对吗?”
“嗯。”
孔有德能想到的,多铎自然也能想到,所以当自己的想法被说破时他也并未表现出半点惊讶。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想要在短时间内打下杭州基本是不可能的了。
且不说昨夜一战射程短些的火炮全都被毁,便是那些火炮还在,数战尽皆失利的情况下,兵卒们还哪里来的士气继续打下去。
当然,若是多铎肯将攥在手中的千余旗兵全都砸上去,说不得还有搏一搏的机会。
可也不知他这是穿了鞋的缘故,又或是存着旁的思量,反正情势到了这般地步却也不见多铎有半点动用王牌的意思。
如此情形之下,留给他们的选择便只有撤退一途了。
说到撤退便不能不说到杭州所处位置,它位处钱塘江以北,天目山以东,端的是浙南、福建这片山脉的门户。
若要自此后撤,那么可供选择的道路大抵就只有三条要么取道安吉,要么取道湖州,要么取道苏州。
走安吉虽称不上道路崎岖,但也得路过天目山,而且该城已然被占,自然是选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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