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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奉了太后之命,前来劝说王爷回府休息,既然王爷不肯回去,我也无法回慈宁宫向太后交差,所以只能如此了。”
孟夕岚抬一抬头,望向养心殿的鎏金牌匾,略显无奈道。
她这么一跪下,身后的竹青竹露和高福利也跟着跪了下来。
周佑麟拧着眉:“你给我起来,这是我母妃的事,和你没关系,你犯不着在这里惺惺作态。”
不管他说什么,孟夕岚都是不理不睬,默默直视前方,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孟夕岚!”
周佑麟面色阴晴不定地看着身旁那个娇娇弱弱的人,幽黑的眸子里竟是恼意,却也不能将她怎样。
她似乎有一种别人都没有的本事,可以轻而易举地让他欢喜,也可以轻而易举地让他动怒。
僵持片刻之后,终于还是周佑麟败下阵来,他单手撑地,率先站了起来,跟着弯下后背,一把抓住孟夕岚的手臂,将她整个人也拽了起来。
两个人互相较着劲儿,一时间都有些站不稳,周佑麟更是怕她跌倒受伤,顾不上自己站稳,忙用双手牢牢地护住她的身子。
孟夕岚没有挣开他的手,只是轻叹一声,缓缓道:“宁妃娘娘被人冤枉,的确无辜,可是事已至此,还是思量以后要紧……王爷现在贵为亲王,理应把朝政之事放在第一位,而不是参与后宫的争斗,宁妃娘娘在宫中独宠这么多年,心思缜密,一定有办法为自己脱罪的,而且,还有我在宫里帮忙周全,所以,王爷莫急。”
李婕妤小产一事,必有蹊跷,而宁妃娘娘无辜被冤,想必背后一定藏着什么隐晦的缘由。
因着两个人离得很近,所以,孟夕岚说话的声音也很小,小到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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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佑麟听罢,突然沉默了。
原本紧蹙的眉心,缓缓舒展开来。
他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她,眸光幽幽,似有深意:“你不是很讨厌我吗?为何还要帮我?”
这样忽冷忽热的,分明是有意要折磨他。
孟夕岚抿唇:“身为孟家人,支持王爷是我的分内事。”
最起码,他们还是盟友,还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周佑麟闻言瞬间放开了她的手臂,别过头去并不再看她,往后退了两步,才道:“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本王就谢谢你了。”
孟夕岚屈膝福了一礼:“王爷太客气了。”
周佑麟轻轻一笑,神情复又恢复如常,重新抬眸打量了一番孟夕岚,忽地问道:“你为何一身素白?难道你也在为了李婕妤腹中的孩儿,伤心吗?”
她穿着一套月白色的华服,全身素净,唯有鬓上缀着几多一朵粉盈盈的绢花。
孟夕岚眸光微闪,摇摇头道:“稚子无辜,确实可惜。
不过,我这一身素服是为了太妃娘娘而穿的,太妃娘娘的丧期,还有一年,这是我欠她的……”
说完,她再不发一言,转身携着宫人缓步而去。
周佑麟自是明白她这话里的意思,心中微微一紧,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脑子里纷纷扰扰的,有些混乱。
他早料到她会知道的。
毕竟,她那么聪明……
……
傍晚时分,昭华宫内,却还迟迟没有明烛掌灯。
慕容巧一个人坐在黑漆漆的寝殿里,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她身边的宫人见状,不由都觉得有点心慌。
娘娘被禁足已有三天了,一直都是这样,不言不语的,连脾气都不发。
常常一个人一坐就是大半天的功夫,连口水也不喝。
须臾,一个小太监从外面急忙忙地跑进来道:“禀娘娘,王爷已经出宫回府了。”
阴影中的慕容巧的身形微微一动,似是松了口气,沉默半响,复又问道:“王爷在养心殿外跪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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