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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老爷,这必须给奴才一个交待!”
那马夫怒吼一声,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了一样。
祁老爷的手也在颤抖,他从未想过二房竟然能做到这种阴私的程度。
祁染染倒是不觉得意外,只是在为面前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感到由衷的悲哀和痛心。
如果手下的人给自己通报信息的速度再快一点的话,或许就可以直接把马夫的家人们救出来了,就不会有面前的场景——
那马夫的妻子身上穿的衣服上面沾满了灰尘,破破烂烂的样子,几乎能透过外襟的破烂看见她里面的白襟。
双手是鞭打后的痕迹,血淋淋的,一道又一道,又仿佛是为了不吓到自己的孩子,这妇人忍着疼痛给自己裹了一层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料。
那孩子还很小,不会说话的年纪,只会咿咿呀呀地喊叫,两眼盛着泪水,对着自己的母亲伸手。
孩子倒是没受什么苦的样子,就是看上去好久没进食了。
“祁老爷,奴才的妻子也是女人,奴才的孩子也还小,怎么能受这样的苦?!”
那马夫赶忙上前,把自己身上穿着的外套披到自家妻子的身上。
两人抱着哭起来,像是要把命运给予他们一家人所有的不公平都发泄出来一样。
祁染染就站在他们不远处,见状心中也止不住发酸,她上前牢牢将他们护在自己的影子底下,就像是要一把庇护他们的保护伞。
“爹爹,女儿觉得此事必须从严处理。”
祁染染厉声说道,让祁安香的脸色煞白,“我们祁府向来是个清明的地方,底下的人受到这样的无妄之灾,王法在何处?”
“祁安香,你且解释解释,这究竟是为何?”
祁安香身子猛地一战栗,感觉到所有人愤怒的眼神直接往自己的身上投来,她不敢说话,只能将求救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母亲,也就是祁二爷的夫人。
那二夫人终究也是个妇人,是个养在深闺,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
但看见自己的孩子向自己求救,心中更是慌了,“我从未见过这户人家啊,大老爷。
谁知道,这是不是大小姐自导自演,来陷害我们二房的呢?”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做坏事的问题了。
众人的眼神从愤怒变成了鄙夷,二房的丫鬟们都不敢再抬起自己的头,怕被人看见之后嘲笑。
爱屋及乌的反面,莫过于此。
“混账东西!
混账东西!”
祁老爷沉默至今,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他作为一个当家的,处理这档子事倒也不是第一次,但从未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兄弟身上。
“二弟,上次你跟我保证过,不再会干这种坏事。
结果这才没过多久,你的妻女又将这种恶劣的手段用在我的女儿上,用在这些无辜的下人身上。”
“简直是蛇蝎心肠、罔顾王法!”
祁老爷的声音非常威严,震慑的整个柴房都鸦雀无声,一时间只能听见柴房内马夫一家人抱头痛哭的声音,以及门外传来的蝉鸣。
祁染染是不惧怕自家爹爹这副暴怒的模样的,她的心中始终充满了平静,她只是在想,自家的爹爹终于有一丝丝看分明,二房的真面目了吗?
终于不再追求那不可能达成的,家和万事兴了吗?
祁染染低头,看着蹲在自己阴影里的马夫的一家人,心中的感慨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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