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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泉果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生生搅了她的事情!
当下再顾不得礼节,柳眠棠难掩心里的怒火,恶狠狠地瞪向了赵泉。
那赵泉挽救了行将堕落的奇才,还来不及得意,就被柳娘子瞪了过来,那如刀的眼神,生生让他打了个激灵。
好凶的娘子,不过瞪眼也那么好看……
就在这时,老书生开口了:“我卖画铺,都是四十文一副画,娘子照着这个价钱给我便好了。”
这话一出,让柳眠棠喜出望外,赵泉则彻底地傻了眼。
镇南侯痛心疾首,跺脚道:“先生为何要堕落如斯?”
可先生却走到了一旁的草棚子里,那里应该是他平日作画之地。
只见他从木桶里抽出一副画轴打开,一边怅然地看着,一边道:“这位娘子像极了我的亡妻,她替夫求画,诚心感人,我自当助她一臂之力。”
赵泉如丧考妣地走过来,再看老先生的画轴上的女子,鼻子都气歪了。
虽然做丈夫的因为私心偏爱,将爱妻笔墨修饰了一番,但这女子腰粗柿饼子脸……到底得眼瞎成什么样子,才能觉得跟纤腰鹅蛋脸的柳眠棠肖似?
心内生气,赵泉也毫不客气吼道:“尊夫人是哪里跟柳娘子肖似?”
老先生眼含热泪,似乎动了情,颤着声道:“眼神像极了……”
他的夫人生前,从来不让他做半点家务,独自承担一切,支撑起他家门户,是远近除名的能干悍妇。
若是夫人还在,他必定应承了赵泉的高价,扬名立万,让爱妻苦尽甘来。
可是爱妻病逝,再无人分享他功成的喜悦,要那等子虚名有何用?华屋广厦,也不及这个爱妻一点点修缮出来的茅屋子。
除了这里,他哪儿都不愿去。
倒不如他略尽绵薄之力,帮衬了这位同样护夫心切,挑起门梁的年轻妇人。
当柳眠棠跟先生说定了之后,生怕赵泉搅局,便先多付了一两的定钱。
这位先生本姓陈,单名“实”
。
陈先生虽然没有要太高价格,可是柳眠棠也不愿占他便宜,便先说定,若是精妙的画作让她的店铺生意转好的话,她还要再给先生加工钱。
柳眠棠觉得只要生意销路好了,她以后能给陈先生的酬谢绝不止百两银子那么少。
可怜淮南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上马车拂袖而去时,连看都不看眠棠一眼,大约是恼了,只学了柳眠棠的样子,唤了小厮,让他传话:“你跟夫人说,她这般实在是太气人,我是不会原谅她的!”
说完,侯爷便一挥袖子,气哼哼地走人。
如此甚好,柳眠棠才不怕跟神医掰脸呢。
反正夫君不让她跟赵泉说话,她浑不在意,只兴冲冲地回了家里。
寻到了高明的画者,有了打响名号的镇店之宝,她家的瓷器便不用泯灭于众家寻常店铺之中了!
到时候,官人安心学棋时,能有使唤小厮的体面,李妈妈她们也可留在崔家养老了。
眠棠娘子的夙愿不算高,只想安守着自己的宅院,经营好自己的日子。
第二天,她便是在供货的几家磁窑里,选了一家瓷质比较细腻的,让他们选送了一摞明净的白瓷盘来,给先生绘盘之用。
可是万事俱备,准备大干一番的眠棠却被来送盘子的瓷窑活伙计狠狠地泼了一盆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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