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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青本身会游泳,而且此时商唐河河水并不深,最深的地方也就两米,水流还不急,所以他很快就自己爬了上来,虽然全身湿透冻的瑟瑟发抖,但是手里的拐杖都没丢,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一周没洗澡了,这回洗了个透心凉。”
洪波其实已经准备好跳下去救人了,说归说闹归闹,洪波小时候可是市少年运动会游泳冠军,而且她没有经过哪怕一天的专业训练,纯粹靠天生的水性还有好体力。
始终鬼魅一般跟在身后的杨钦在合适的时候出现了,带走岳青去车上换身他的备用衣服,虽然尺码不对,但至少可以遮羞和保暖。
洪波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年轻的县委书记,“你明明应该第一时间跳下去救人的,不,你明明可以一伸手就把岳青拉回来,别人做不到,你百分百能,但是你却眼睁睁看着他落水,即便知道水深不深,但是大晚上的谁也不敢保证不出事。”
“唐书记,我想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唐林抬起左手摸摸鼻子,洪波却一把拉住他的左胳膊,故意让他摸不到,“先告诉我答案!”
唐林没有生气,干脆一屁股坐在堤岸上,“因为我相信岳青可以自救,而且落水能够让他的头脑变得更清醒,你没发现最近这货又开始变得犹犹豫豫瞻前顾后了吗?”
?洪波也不顾自己的身份紧挨着唐林坐下,眼睛望向黑暗中的商唐河,“你知道吗,曾经,我想跳进这条河里自杀,但还是忍住了,否则就没有今天的我。
那一年我被人打晕后强奸了,艰难活下来以后,我用了五年时间找到那个人,并且让他付出了十倍的代价。”
唐林似乎一点都不好奇,更不吃惊,洪波的声音变得无比忧伤,“你早就知道,对吧,你的情报系统是按照特种部队标准建立的,恐怕商唐所有干部在你手里都有一套秘密档案,这才是你最卑鄙最可怕的地方。”
唐林抬起左手摸摸鼻子,“那个男人叫涂磊,强奸你的时候喝醉了酒,自己过后都不记得,然而这才是最可悲的地方,后来他的女儿也被人强奸,妻子也给人强奸了,当然与你无关,而是有人替你报复,但是你并不知道是谁,最后涂磊再一次酒醉之后出了车祸,成了残疾还酗酒,没有丝毫悔改的意思,最终掉进臭水沟里溺死了。”
“洪波,这是个伤心的故事,今天之后不需要再提起,因为随着涂磊的死去一切都过去了,活着的人如果不能放过自己,那跟已经死了没区别。”
洪波咬着牙,“请给我一支烟,我以为这件事没人知道,但当时有一个男人是目击者,他却没有勇气站出来制止,两年后他才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亲哥哥,然后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那不是我希望看到的,我只希望涂磊被千刀万剐。”
唐林递过去一支烟,自己也跟着点着,烟雾在午夜的商唐河边慢慢飘着,洪波是会吸烟的,没有香烟她就无法度过那段最艰难的日子,“我的丈夫也知道了那件事,他开始酗酒开始对我冷暴力,唯独不去想办法找到那个罪犯然后将他杀死,或者绳之以法。
五个月后他就死了,酒驾,用我最痛恨最无法接受的方式死了,仿佛用他的死来惩罚我,仿佛被强奸是我的过错,那一天是冬至,我因为从小怕冷穿的像个熊猫,他居然屡次嘲讽我穿太少故意勾引男人,说我天生贱货,活该被强奸,甚至有时候还问我喜不喜欢那种感觉。”
“他死了我很快就找了个新丈夫,因为他不死我也会跟他离婚。
新丈夫不知道原来的事情,起初对我很好,但可悲的事情在于他是个吃软饭的家伙,外强中干,而且好赌,那就是个无底洞,幸好我的命够硬,他一年后也死了,我彻底放飞自我,因为我终于发现一个人才是最自由的。”
“我甚至每年冬至都穿成熊猫的样子去那个地方等着,等着一个喝醉的男人再来强奸我,那样我就可以用提前准备好的匕首将他那玩意给割下来,我忘不了,我恨,我恨自己的懦弱,恨不能亲手宰了那个畜牲。”
“法律?别跟我说法律,别说我早没了当年的证据,即使我有,即使我赢了,那个畜牲也不会被怕死刑,最多十年就会重新出来,而我呢?我什么都会失去,我的职位我的工作我的名誉我的家庭,身败名裂,再也抬不起头见人,这就是我看到的现实,对一个女人多么不公平?”
唐林静静的听着,他知道杨钦不会让岳青再回来,黑暗的商唐河边只有他们两个人,洪波穿的并不多,她的身子开始瑟瑟发抖,唐林突然出手,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拎起来,然后毫不留情的直接扔进了冰冷刺骨的商唐河中。
对此毫无准备的洪波本能的拼命反抗,可她哪里是唐林的对手,最终还是逃脱不掉厄运,刚入水的那一刻她充满惊恐,就像个完全不会水的人那样无助的瞎扑腾,但很快她就适应了河水的湿冷,她不但没有马上爬上岸,还放松的在水里游了起来,并且大声呼喊,“唐林,你他妈的给老娘下来!”
唐林正在脱掉外衣,只留一条短裤,在接近零度的深秋,噗通一声纵身跳下,一马当先游在前面,他不该下水,因为他此刻的身体状况极不稳定,但是他必须这样做,因为要去水中拯救一个在恐惧痛苦怨恨中活了十几年的不幸女人。
世人只看见她放荡的一面,却从不肯真正的关心她走进她,两人游啊游,一直游了四十分钟,直到洪波的腿抽筋了,这才被唐林光着膀子像扛麻袋一样扛了上来。
杨钦早已在上面接应,岳青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也不敢问,两个湿乎乎的男女很快钻进早就开好暖风的哈佛车里,唐林抬手扔过去一个军大衣给洪波裹上,洪波头脑十分清醒,眼神也变得异常坚毅起来。
“唐林,死的滋味真不好受,今天我被你杀死了一次,以后只想着怎么活的更对得起自己就行了,过去的无法忘掉,但却可以一点点淡化。”
“不得不说你他妈的真是个混蛋,有你这么对待一个女人的吗?”
唐林光着膀子在用毛巾擦拭身体,他左边肩膀变得青紫起来并且肿胀的老高,洪波终于发现了,马上扑过去查看,“怎么了?你身上有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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