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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
岑儿有些高兴,又问:“那她好看吗?”
沈夷光毫不犹豫点头:“自然。”
他的姐姐满腹诗书才华横溢,又出身将门,一把红缨长枪舞得虎虎生风,当年甚至敢单枪匹马剿了一窝穷凶极恶的山匪,还在战场上与敌方三个天乾战得不分你我。
若不是后来不幸分化为地坤,她或许也会同父兄一样战死边疆。
而在她众多优势里,美貌是最不值一提的。
岑儿疑惑的皱着脸:“可我看过她的画像,根本不好看。”
沈夷光闻言,惆怅叹气:“画像吗?那当然不像……”
因为那是进宫后性情大变,不再像从前那样可以肆意策马奔腾的沈皇后。
她的一言一行规规矩矩,就连画像都得按照“皇后”
的样式来。
那些画师究竟画的像不像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画里的人是“皇后”
。
岑儿听不懂这些,不过听说不像反而开心起来。
因为这样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觉得那画像里的女人丑丑的,不是他的母亲。
只有舅舅说的母亲才是母亲。
他还没学会把喜怒哀乐全部隐藏,沈夷光很轻易就能猜透小太子的心思,欣慰之余又不免忧心忡忡。
先帝也曾说过,太子性情温良纯真,若能得人精心雕琢,来日必为明君。
可是成为明君,也意味着他必须牺牲许多许多东西,付出常人所不能付出的代价。
看着面前如此单纯天真的孩童,沈夷光于心不忍。
他忽然希望日子过得可以再慢一点,不要那么着急,让岑儿多开心一会儿。
舅甥两人难得享受温情的时刻,小竹子的声音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岑儿!”
“你在家吗?我来找你玩啦!”
听到是小竹子,岑儿眼睛一亮,立刻将刚才还依偎着的亲爱舅舅推到一边,一蹦三跳往门口去,欢欢喜喜奔向他,嘴里不停嚷嚷:“我在我在!”
不一会儿,小竹子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
他今天穿了身新衣裳,嫩芽一般的青绿色,在这清冷冬日阳光下显得格外两眼,像是春日提前来了,叫人心里暖暖的。
小竹子带了许多好吃的和岑儿分享,还很大方的把最爱的糖球分了一半,非常有哥哥的样子。
而岑儿则一口一个“哥哥”
,语气里仿佛掺了糖,黏黏糊糊的。
两个孩子脑袋凑在一起叽叽咕咕说说笑笑,沈夷光孤家寡人,尤其和哭丧着脸的乔将军蹲在一起,更衬得分外孤单。
空气中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甜味,尽管极为清淡,沈夷光依旧捕捉到了,毕竟天乾天生对地坤的信香十足敏感。
他的目光警觉地在院子里转悠一圈,最后落在了和岑儿聊天的小竹子身上。
这孩子……
自从在乔溪家住下,小竹子三五不时就来找岑儿玩,沈夷光对他也算熟悉。
前几次来他的气味很正常,如今却有了些微变化,再推算年龄,看来也是到了要分化的时候。
在大邺朝,无论天乾地坤都是弥足珍贵的,一般寻常人家很少会出,即便有也会被当地显贵以各种名义“领养”
,不会在原先的家里长大,更遑论偏远的山村。
=请.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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